2009年9月21日 星期一

儘管一切奉獻給謬思,但我心中仍然帶著刺

Time to Say Goodbye.
這是我對Sarah Brightman的第一印象。
1997年,還是高中生的我,因為熱門暢銷的「告別的時刻」而知道她,
那口不同於一般女高音「雄渾」架式的嬌嫩嗓音深深感動了我,
對我來說,
Sarah Brightman代表了我的青春。
古典、高雅、悅耳,卻又通俗易懂平易近人,
雖然翻唱居多而且有些媚俗,
但她出片勤快,我也樂得收購,從Dive以來的專輯我幾乎都有收藏,
她的歌聲陪著我度過了青澀的中學初戀,走過了大學厭世的輕狂,
終於,我是個社會人了。
年紀大了,顧慮的事情也變多了。
去年2008北京奧運,她應邀演唱了京奧的主題曲─
我著實惱火了起來,
至於為何惱火,純粹是基於自己身為台灣人的立場,也毋須再解釋。
好啦,她不過是個歌手,不是聖人,我也從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真的聖人,
公司安排她去哪唱歌是公司的決策,粉絲我能說什麼呢?
人權啦自由啦民主啦現在似乎也口號化地廉價了起來,
金融大海嘯後,現在,全世界是向錢看齊哪。
許多我熟悉的、喜歡的歌手都去中國開演唱會,又何止她一個呢?
就算是現在,我也是心中帶著刺,邊打著文邊聽著她的歌,
沒有哪個歌手向她一樣,能讓我把專輯一張又一張放個一整天,
藝術的魔力真是不可思議啊。
讓我想起我最喜歡的女高音Elisabeth Schwarzkopf,她在二戰時曾加入納粹黨,
即使她晚年辯解:
「那就好像加入一個工會,無為其他,只是為了得到一份工作。」
仍被紐約時報譏諷為「納粹女高音」,
我愛極Schwarzkopf,對大學時代的我來說,她幾乎是女神,
對紐約時報的嘲弄我也曾感到憤怒,但是,誰能否認納粹犯下的罪行?
在德文歌劇與藝術歌曲中,Schwarzkopf真是無與倫比,幾乎無人能望其項背,
尤其是莫札特抒情女高音,只要她唱過,其他人與其較量幾乎都相形失色,
因為她,Kanawa、Tomowa-Sintow 、Janowitz 、Della Casa 等眾家名花都被我打入冷宮,
我好奇,二戰之後的猶太人,是否也同我一樣,
心中帶著刺聆聽她的莫札特與史特勞斯?
享受著美妙音樂帶來的感動,卻同時在心中咀嚼著自己才懂的苦澀?
唉,Sarah,告別之刻到了嗎?
我不可能因此而徹底討厭妳,日後若妳出了新專輯我也照樣會捧場,
就算我心中帶著刺 ── 仍會將這份美好奉獻給謬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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