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美歌劇團─幽月

那是天空的月，是心底不散的幽魂，今天走出廣達演藝廳時，心底湧起這般強烈的感覺。去年11月，我在鳳山曾經留下深深的感動。

看戲是件快樂的事，星期六的晚上，時間像是用力擠出來的，我和烏鴉妹快快吃過晚飯，還讓阿母熱情贊助，開車送我們去搭捷運，心情很好的我們姐妹兩個，很慎重地打扮過，穿著難得亮相的美鞋，在捷運地下道裡頭快步走著，生怕趕不上開場的時間，哪知捷運的速度比我們倆預期的快多了，離演出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已經抵達了大東站。本來預計還要花點時間找路，都市土包子的兩個女生，在踏出捷運站時才赫然發現，鳳山國父紀念館居然就在捷運出口旁！

我在那之前從沒到過那裏，聽到是「紀念館」，就一直想像：至少應該是台南縣文化中心的規模吧？哪知道...我真是太天真了。是的，其實...該館的規模...就像我大學時代的雅音樓演藝廳...事實上，說它是活動中心或許還更貼切...抱著惶惶不安的心踏入館內，唉唷！滿滿是人，熱鬧滾滾，大多是附近的住戶，而且是熱情的粉絲，大家似乎都很熟絡了，因此穿著也很輕鬆，反觀隆重打扮的我們姐妹倆，好像是從異時空來的？(事實上，那天...忘了是我還是烏鴉妹了，被工作人員誤認為是什麼文化局的「官員」...還滿好笑的~)等待的空檔，現場播放著GTS製作的《我身騎白馬》專輯裡的音樂，增添了一絲絲魔幻的氣氛。

我看過很多廟口野台戲，不過在音樂廳正正經經地看現場的歌仔戲，這是第一次。買票的時間不夠早，以致於位置不太理想，有點偏，而且很後排，但是離樂團很近，看著樂團現場演奏超震撼的，連情緒都很亢奮，現場的觀眾也High到不行，真的是隨著劇情一起哭、一起笑，道具和字幕雖然有點簡陋，和我去年7月在國家戲劇院看的歌劇《畫魂》比起來，寒酸得令人心疼，但是無損於演出的美感，演員的身段好、入戲深，看起來不會違和，穿插的幾段舞蹈真是美不勝收，開頭穿插的「相思燈」曲調的怨曲也很絕妙...總之，很好看就是了。雖然劇情有那麼點理所當然，一定是友情萬歲邪不勝正好心有好報，但那又如何？我就是要高高興興地來看戲、高高興興地回家，那天就是這樣的一個晚上，我和烏鴉妹回到家時已經11點多，但是那股興奮、滿足的情緒，盤旋久久不散去......

今晚...好啦，已經變成「昨晚」了，被「總經理」熱情邀約，到華亞「飛碟樓」的廣藝廳看戲，一開始聽說是河洛歌子戲團，覺得水準應該不差，就爽快答應了，哪曉得演出男主角的竟然是郭春美，連袂演出的女主角是飾演《秋風辭》趙婕妤的石惠君！我一時高興得差點叫出來，拿到節目單的時候手居然不聽使喚地發起抖來......不愧是大團，表演水準硬是要得，不管文場、武場都很精采，場地也很棒。雖然《彼岸花》那個劇本我不太呷意，不過...算了，我的腦袋可能太硬了吧。觀眾大半是華亞的員工，和一些老人家，再來就是「本公司」的成員了。演員很賣力，台下的觀眾也中規中矩，很有「教養」......咦，觀眾熱情的歡呼呢？謝幕時台上台下親切的話家常呢？小股東一臉的有看沒有懂，貴婦們交頭接耳地說：「這也是東方的音樂劇呢！」，我有些尷尬地和小股東在廣告看板前合照，向主任夫婦道別，然後慢慢走回家.....我一邊走，一邊在心底哼著柳絮調的旋律，回憶著去年的《幽月》── 我身邊的小男生是資深戲迷，還會跟著哼唱，他唱歌擺手勢的模樣可愛極了 ── 想到這裡的時候，柳絮調已經從我嘴裡冒了出來，啊，邊走邊唱的我，好像神經病哦，但是...誰管它？反正路上也沒人，我邊唱、邊走，直到走回我的小粉紅旁，感到一股深深地失落......果然是要遠遠的看，才能感覺到真正的美好嗎？我回到家，打開電腦，把我所有的歌仔戲音樂都放出來聽，眼淚瞬間衝了出來......我可惜今天觀眾的節制、可惜今天的戲碼不是「幽月」、可惜此處不是南台灣、可惜烏鴉妹不在我身旁，沒人跟我分享今天的好戲，月琴笛子和鑼鼓的聲音還在腦中盤旋，而我，確確實實地孤身一人。

幸好現在眼淚停了。我剛剛看到，今年10月，春美歌劇團在高雄有兩場新演出，他們要到旗山演出《我的情人是新娘》，到岡山演出《幽月》，雖然並不是很方便的地點，但是，在心底默默地為他們捧場，也是件快樂的事，有夢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