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越え

藏也藏不住的遺香
不知不覺你已沉浸其中
與其被誰偷走了 親愛的
把你殺了好嗎
凌亂的寢具 隱密的房間 羊腸彎曲的淨蓮瀑布
飛舞著飄上 搖曳著墜落
沿著肩膀的方向 親愛的 山在燃燒著
會發生什麼 也沒有關係了
霹啪霹啪的燒著 火已經潛進來了
想與你一起攀爬 越過天城
一開口就提別離 像是破碎的玻璃刺著
縱然兩個人在一起 還是感到寒意
雖然是虛情的擁抱 還是會溫暖
山葵的濕地 隱密的小徑
夜晚的陣雨 寒天橋
就算心中有恨 心中有恨
身體卻是相反 親愛的 山在燃燒著
就算無法挽回也無所謂了
霹啪霹啪的燒著 火已經冒過來了
想與你一起攀爬 越過天城
奔流的水 執迷的戀情
雲湧的風 天城隧道
就算心中有恨 心中有恨
身體卻是相反 親愛的 山在燃燒著
就算無法挽回也無所謂了
霹啪霹啪的燒著 火已經冒過來了
想與你一起攀爬 越過天城

譯文引用自：http://tw.myblog.yahoo.com/blog17-blog4545/article?mid=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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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越え，越過天城，越過天城山。
親愛的，這可真不是蓋的，好一首迷情痴戀，好一個我為卿狂，雖然這種佔有慾超強的禁忌之愛向來不是我的菜，但這首歌曲深邃幽遠的旋律仍深深地打動我，尤其是典雅的編曲、哀怨的音調，塑造了一番壓抑、神秘卻又激情的光景。

誠如之前在「紅塵沙」中所言，日本的「演歌」如同台語歌一般面臨歌迷高齡化的窘境，許多年輕一輩的日本人對演歌一樣抱有「聳壁壁」的觀感，好啦，其實我也是。就不過是在三、四年前，我還仍是個日系搖滾迷呢，演歌實在有夠老叩叩，說真的，比台語歌還要老年化，台語歌至少有黃妃啦、向蕙玲或是蕭煌奇這一些年輕的歌手撐住場面，再加上布袋戲主題曲加持，感覺起來不至於那麼老氣，但演歌...歐買尬...「喔啦~喔啦~可愛的馬呀...」...印象中是我阿嬤在聽的...真的很老。(其實那時真的很無知，被影音媒體廣告洗腦得厲害，爵士搖擺樂、法式香頌、歌劇...乍聽之下多有氣質的玩意兒，一樣是如此這般的老古董，認真去看歌詞內容，一樣拔辣到不行，月亮果真是西洋的圓啊。)啊啦，忘了說，登在上頭的照片是日本八零年代的玉女掌門人中森明菜，我第一次聆聽「越過天城」就是聽她唱的。

但是，說起越過天城，不可忘卻的一定要提這一位。
石川さゆり，常見的中文翻譯名稱叫作「石川小百合」，在日本是國寶級的優秀演歌歌手，不過在台灣並不多見(沒有台壓版CD)，我是聽了中森明菜的翻唱才去YouTube搜尋她的。1958年出生的她，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從照片裡看來仍然美麗，笑容甜美，似乎保養得不錯，當然，聲音也是。
與中森低沉迷濛的聲音不同，石川的歌喉清亮嬌柔，有時聽來如同少女一般清新水嫩。明顯描寫被背叛的女子心聲，天城越え開頭的幾句在她唱來猶如癡情女子的嬌嗔，羞赧的語調一氣呵成，就算是「把你殺了好嗎」這樣危險的言詞，也被唱得泰然自若，聽起來都像是撒嬌般的玩笑話，直到「淨蓮瀑布」處，語氣陡然一變，急切熱烈地開始攀升，嘶吼著迎向山中紛飛的落雪，變得挑釁，就算不願也不甘，仍化作徒勞的長嘆，第一段的「越過天城」以一種苦澀的期盼暫止，迎向間奏。第二段哀婉依舊，卻增加了危險的氣息，是火山爆發邊緣的強自鎮定嗎？「虛情的擁抱還是會溫暖」的糾結心思層層堆疊，就算是輕盈的箏弦撥奏亦顯滯重，「就算心中有恨」被唱得寒氣凜冽，彷彿落雪都要飄出來似的，「劈啪劈啪的燒著」殘留餘燼的激情，熱烈地迸發，如奔騰流水般的癡迷愛戀傾瀉而出，再第二次唱到「就算心中有恨」，已是撕心裂肺，野火燎原的怨氣無邊無盡，為了戀情失心的女子面目猙獰，宛若修羅，不復往日的溫婉秀麗，一聲「親愛的」叫喚得氣若游絲，就像早已榨乾全身的氣力，「就算無法挽回也無所謂了，霹啪霹啪的燒著，火已經冒過來了，想與你一起攀爬，越過天城...」妒忌、惱恨、乃至禁斷身陷泥沼，最後一句「想與你一起攀爬，越過天城」淒厲地衝出，如同風聲銷融在樂音中，這是石川さゆり爐火純青的天城越え。YouTube上的資料很豐富，石川硬是要得，一首歌從年輕唱到老，一年年將這首曲子愈掘愈深，從年輕時略微生硬唐突的誇張哭腔，到年老沉穩精純的殺氣騰騰，甚至已經產生了獨有的藝術性，說越過天城是她的代表作絕不為過。那麼，與之相較下的中森明菜版本呢？
偶像歌手起家的中森，歌唱的技巧上絕對與石川大不相同，所展現的氛圍當然也大異其趣，中森的嗓音向來以低沉著稱，唱歌如同呼吸，就像說話一樣順暢。越過天城這麼著名的曲目，翻唱者必定多如過江之鯽，而每個翻唱者或多或少都有石川的影子，像中森這般獨具特色的演繹甚是少見。中森明菜最為人熟知的，大概就是和近藤真彥不順遂的戀情以及與松田聖子瑜亮情結相互較勁，和1989年的自殺未遂事件吧，據說，演唱「天城越え」是應歌迷網路票選的最高票曲目，涵意為何不言而喻。中森用聲謹慎細膩，歌曲線條平穩柔軟，表情內斂不狂躁，緩和的唱段鮮少壓迫的成分，製造了相當舒適的聽覺。加上編曲使用了大量的管絃樂，讓本曲哀傷的感覺更加深沉。在網路上聽過許多別的版本，多數耽溺於自哀自憐的情緒，嗓聲狂放如潑婦罵街，聽完後只覺得腦裡如壓路機輾過轟轟作響，甚是難受，於是乎中森版本得以脫穎而出。她唱聲輕柔卻不流於虛浮(有些歌手唱歌全用氣音帶過，聽者搔不到癢處兼疲憊不堪，簡直一整個糟透)，流暢優雅，從容不迫，很是討人喜歡。常聽人說過往的中森明菜如何地好，現在又如何今非昔比，我卻因為她成功演唱了這首歌曲而真正喜歡上她。沒有經歷過波濤，唱不出真正的心碎，那就像我無論如何都比較喜歡卡拉絲1964年版的托絲卡，即便當時她的聲音已經退化得很厲害，但那又何妨？

今天的超低溫很適合這首曲子，下午氣溫已降至攝氏8度，入夜更冷吧？我現在冷得直發抖呢。伴隨著樂聲，讓我懷念起前年冬天赴日觀光，在飄著雪的鶴仙溪畔，瀰漫著霧氣的山林，寒凍的空氣，滾滾溪水自腳邊流過，腳下的雪地經遊人踩踏已結成冰，神秘的山林，幾經轉折的羊腸小徑，瑟縮的烏鴉，漸漸昏暗的晚天...我當時怎麼沒能走得更遠呢？

※好啦，為什麼走不遠其實理由很清楚，因為肚子餓了、天快黑了、語言又不通，山路很滑而且結冰了，聽到烏鴉淒涼的叫聲實在很恐怖，若是零下好幾度還摔下河...#$%@哇哩咧...於是這個小小冒險就這樣很不浪漫的不了了之了...(我們三姊弟還真是...三個膽小鬼...)